抒发,不知不觉写了一大篇驳论。
“夫妻若是以尊卑分,何来举案齐眉?
……
天道酬勤,不仅对女子,对男子亦然。
……
孝顺公婆,亦不忘父母。”
写到最后一句时,苏萤顿了一顿,又添上了一句补充:“不父不母者不在其列。”
一通反驳之后,顿觉舒畅,苏萤遂放下笔,随手拿起了那雪竹扶风的砚屏,不经意道:“这雪竹颜色青翠,不知另一只砚屏上的梅,是红的还是粉的?”
桃溪见苏萤提笔,便自觉立于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默不作声,只静静听候吩咐。唯有在书房伺候过的丫鬟,才会这样站于离书案不远不近之处,恰到好处。
她听着苏萤停笔询问,经年培养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好就改的,嘴比心思动得快,立时便作了答:“红梅傲雪,那梅自然是红的。”
苏萤了悟道:“是啊,红梅傲雪,我竟忘了名字。”
似是未对桃溪的作答有疑心,而是从容的放下砚屏,执笔在纸上落款。
桃溪答完就意识到说漏了嘴,她一在前院的丫头,怎能晓得另一只砚屏?心中懊恼不已,连带脸蛋也红扑扑的。可瞧见表小姐继续提笔写字,似是没有察觉?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几分。
来之前,公子可是嘱咐过的,严守身份,做好本分,勿让表小姐疑心。
苏萤已证心中答案,却没有猜中谜题的欣喜,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一次倏然翻涌,像是要冲破那道她强行设下的屏障。
咚咚咚,一记敲门声突然响起,搅得人心慌乱,桃溪前去应门,而她却不敢回头。
一时之间,只觉得口干舌燥,脸颊发烫。
右手执笔尚悬在空中,不敢放下,她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,便会让来者察觉她的心慌意乱。
“萤儿姐姐,白先生的题我又写不出来了!”
一句娇嗔之声,终于让苏萤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,似乎松懈得太快,连手也软了,喀拉一声,湖州制的上好羊毫便这么掉落在地上,地面沾了好些个墨点,杂乱无章,好似她此刻的心跳。
上回功课便是苏萤提点,婉仪午膳后寻思早点完成功课,年前就能得空多玩几日,于是兴致勃勃地让巧书备纸、研墨,待一切就绪后,却发现自己提笔忘字,原本胸有成竹的她,竟然文思阻滞。
她先去的哥哥书房,没曾想他以温习为由,将她拒之门外。嘴里虽然嘟哝,却也知哥哥备考重要,遂出了西院,来到藏书阁。
“萤儿姐姐,你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