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阁里除了软榻上的宁二小姐,还有好些服侍的丫鬟。
众人顿时鸦雀无声,屋里屋外寂静的要命。
一口气说了许多话,沈氏才觉得口干舌燥。
从旁边茶几上端起盏儿,转头又让镜明尼姑说几句。
老尼姑子见宁二小姐抵死不吭声,更是苦口婆心相劝。
“大奶奶说的都是正经道理,二小姐千万要听进心里才好。贫尼时常在京师勋贵人家行走诵经,凡是大户人家女眷都是这个心思。凡是那等退过婚的女儿,无论父兄官职多高,人家也断断不会要。别说是正经儿郎,就是那身有残疾缺手断脚的,人家宁可去小门小户寻个黄花儿闺女,也断不肯娶那二嫁之女。别的话不说,只怕的触动了诸天神佛,闹得家门不幸。”
两个人一递一声说了半日,沉寂许久的宁二小姐这才幽幽开了口。
她连哭了好几天,嗓子沙哑的不堪,咳了半晌才不耐烦撵她们。
“未婚夫死了是我命里该着,我自己无法可处。为这桩事引得祖母忧心哥哥为难,少不得是我的罪孽。可我毕竟尚未出阁,在娘家只能靠祖母、母亲兄长做主,这些事都由不得我。这些话嫂嫂不必对我讲,我这几天身上不好,就不送嫂嫂了。”
光是听话音儿就知道她又落泪了。
沈氏听她肯说话,觉得是说动了她的心思,没有枉费这番情理言语。
她连忙撂下茶盏起身,凑在软榻旁坐下。
“如今这个时候,你哥哥受了狐媚子挑唆,就说气话要给你退婚,连母亲也拗不过他。祖母老人家被他气的病倒,一直在房里养病不管事。这个时候妹妹可不要犯糊涂,在屋里躺着由人糊弄。你若真是心里硬气,敢出头做这个贞洁烈女,就该即刻披麻戴孝,去老太太跟前求做主。只要二妹妹打定主意,肯去沈家守节,别说你哥哥,就连母亲也拦不住你!京师里都是一段佳话!”
沈氏话才落地,老尼姑也赶着插口。
“正是呢!二小姐若真能这样,必定是京师扬名,朝廷都要赞你是个烈妇,将来那一架贞洁牌坊必定是跑不了的!”
啪!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沈氏脸上,把众人都惊呆了。
谁都没料到,几天茶饭不思的宁二小姐,竟然会突然跳起来掴人。
她几天不曾梳洗过,蓬头散发粉黛不施。
指甲也是许久没修剪,又没带着金指甲套子。
这一掌着实打在沈氏腮旁,眼看着抓住三四道血印子。
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瞪着人,她下死力啐在沈氏脸上。
“还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