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净没几样首饰,心里不由发酸。
她已经打定主意,要拿两套赤金点翠头面,给二姐儿做了添妆。
将来的探花郎娘子,总不能钗荆裙布的出门拜客。
沈家的女儿出嫁,最要命的就是嫁妆。
这倒不是沈阁老多么廉洁,而是他老人家积财方式不同。
沈家的所有余财,全在原籍购买良田,其余半点不花费。
就连外省官员给阁老送礼,除了原籍的田产地契,别的一律不收。
他在京做阁老这些年,原籍几个县的田产都在沈家名下。
甚至全省良田地价,比隔壁省高出三成多,都是被沈家抬上去的。
田亩出产折算的银钱,沈阁老一律留在原籍,不许运到京师里。
这些银子或是悄默声积攒下来,或是再派族人去周边县买田。
因此沈阁老在京师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得,清廉的一塌糊涂。
偶尔还要对同僚抱怨,说长安居大不易,一家子花费入不敷出。
这事只沈阁老与原籍心腹族人知道,老妻与至亲儿女都瞒的铁桶似得。
因此沈家三个儿媳带了大笔嫁妆进门,每到用钱时还艰难的要命。
当年沈氏嫁宁国府时,全靠她三嫂贴补嫁妆,闹出不少闲话。
如今沈二姐儿出阁还是一样,全家上下为筹备嫁妆,个顶个的忧心忡忡。
依着沈阁老的意思,儿女婚事无需大肆铺张破费。
魏家本就是寒门清贵人家,女儿多带嫁妆无益。
沈家的中馈家规,嫡出女儿嫁妆银五百两,庶出女儿一百两。
沈阁老觉得十分够用,无需再置办别的东西银钱。
可沈夫人却抵死不依,毕竟都是她肠子里出来的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
长女出嫁十里红妆,二女却寒酸孤苦,她心里着实不忍。
若要撒出钱来给沈二姐儿置办嫁妆,沈夫人手里又真是没银子。
如今沈家内宅里,凡是要出钱的事,大儿媳二儿媳都缩头。
沈夫人才略提一句,说沈二姐儿嫁妆要破费,将来慢慢还她们。
大奶奶二奶奶的两条不烂之舌,就说丈夫花费过多,自家妆奁匣都空了。
这倒是难怪,沈家大公子、二公子官职大,应酬花费多是自然的。
而且两位的姬妾外室不少,没回禀过父母,都得靠妻子嫁妆养活着。
她们两个咬着牙不肯贴补,冤大头少不得还要沈三奶奶来当。
这回沈三奶奶也学乖了,没有当初那么傻,半幅嫁妆说拿就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