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日没法子。
鹤寿堂院门这场鸡飞狗跳,早有丫鬟婆子报进房里去了。
宁老太君心头一惊,拄着乌木拐杖亲自出来,三个儿媳与沈氏簇拥。
刚走到切近,宁夫人喝令手下婆子,将三十二抬盒都打开看。
十五抬满满当当银锭儿,粗算五千两无疑。
宁老太君恨得脸色发白,立刻就想发作,只恨寻不由头。
林大嬷嬷倒有急智,就推是账房拨银弄错,误将办嫁妆的银子抬过来。
别的东西犯错还可恕,这么大笔银子怎能出错?
这话分明糊弄小孩子,宁夫人冷笑无语,可二太太一听就不干了。
“大嫂当家怎会弄出这事来?公中拨付银钱,百八十两都要下对牌,怎会抬错五千两纹银?大嫂可得好生查查,别叫奴才浑水摸鱼偷了去!”
三太太说惯了风凉话,此刻也是皮笑肉不笑。
“外面小门小户说话,说咱富贵人家嫁女儿赔钱。如今这么一看,这话还真有些道理。宁家女孩出阁,公中给的陪嫁应该相同,凭什么给何家送这些银子?大嫂,二丫头向来对你不恭,你讨她好也是白搭!”
这两位还糊涂着,还以为宁夫人在弄鬼儿。
若知是宁老太君的心思,打死也不敢乱扯。
“两位弟妹话说有理。咱府里女儿出阁,公中拨五千银子办嫁妆,再拨五千现银。四个小姐都是一样,谁也不会例外。至于我管家的用度,每一笔都有来有去,谁敢来浑水摸鱼?当咱府里没王法吗?”
宁夫人一顿正颜厉色,二房三房太太立刻哑了。
她这才笑盈盈转身,屈膝问着宁老太君。
“方才林大嬷嬷疑心账房犯错,媳妇觉得不至于。他们怎有这闲功夫把银锭子藏在龙凤抬盒里?媳妇看这意思,大约是哪个婆子犯糊涂,才会闹出这样笑话。今日是二丫头下定大喜,要不要一查到底,媳妇依着老太太意思办!”
宁老太君顿时又怨又气,眉头都拧成一团儿。
一是抱怨手下没得力人,这点事都能出漏子。
二是气这个长媳不懂事,大喜日子让自己为难。
这桩事怎么能查,难道要将临江侯府靠亲戚养活的丑事摆出来?
谁知她老人家还没开口,三太太就已经不满。
毕竟她有嫡出女儿,将来聘嫁出阁可不能受委屈。
“大嫂说的是什么话!五千两不是小数目,你就这样放过了?这事不弄个青红皂白,赶明儿我四丫头出阁,也大笔抬银子提前往夫家送不成?”
“混账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