厮丫鬟整箱的绸缎搬出来,往铺子里裁衣典卖。
所有的银钱东西,大半全都送在行院里花费,小半分在陪嫁丫鬟手里。
何家娘子是个温顺糊涂人儿,被身边丫鬟瞒得死死的,通不知道信儿。
直到两年前闹得事发,自拿了钥匙翻找嫁妆,才知已没了八九成。
剩下的只有床帐家具还在,手边只剩些平时穿的四季衣裳与首饰。
其他金翠冠子妆奁,压箱底金饼银锭,成箱绫罗绸缎,哪还有半点影子?
待要打骂问着陪嫁丫鬟,也都是夫君收用过,一个两个花枝招展不吭声。
这何大娘子忍不得这口气,便往前院花厅上,要扯着夫君问个明白。
谁知那天正是冬月初雪,何大公子同狐朋狗友,在自家花园子赏雪。
就叫了四个行院粉头小唱,都是大公子梳笼过的,酒席上递酒弹唱助兴。
何大娘子一头撞过去,迎面看见个十五六岁的娇小粉头。
挽杭州髻戴赤金掐丝牡丹头冠,一圈点翠梅花簪装饰着崭新貂鼠卧兔儿。
身穿蕉绿色羊皮金滚边裙,大红绒织金风毛貂皮袄,粉妆玉琢姿色动人。
这小妖精穿得富丽华贵,比何大娘子还像侯府少奶奶。
再看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,金冠金簪卧兔儿皮袄,就连裙子与衣裳料子,一概全是陪嫁的东西。
偏那小粉头还笑盈盈过来行礼,一口一声唤何大奶奶,四双八拜磕头,要拜在她跟前做干女儿。
何大娘子几乎气绝,一口气上不了,当时昏厥过去,便生了场大病。
从那往后缠绵病榻许久,拖到今年年初,终于是耗不过死了。
何大公子死了老婆,也是不怎么往心里去,还庆幸少了些约束辖制。
临江侯夫妻有心给他续弦,可这混账行子名声在外,谁家女儿敢嫁。
“老太太要说给二小姐的,就是临江侯府里头,偷自家娘子的牡丹掐丝金冠儿,送行院里小唱的何大公子?”梨月不由得脱口而出。
偷自家娘子头面衣裳,给行院里的娼姐穿戴,还被娘子抓个正着。
这等故事传扬了很久,别说是宁国府里下人知晓,满京师都人尽皆知。,
“哪里还有两个何大公子?”秋盈冷笑哼了一声。
本来觉得,国公爷给宁二小姐寻的晋州亲事,已经算是不着调的了。
回头看宁老太君寻得这门亲事,简直是更加不堪。
老太太明面上,可是对宁二小姐可是极为疼爱的,三五日不见面都要问。
早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