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凉了半截。
那些回鹘人、葛逻禄人组成的步兵几乎全部折损在了七河,契丹骑兵同样损失惨重。
隶属于耶律直鲁古直接统帅的五院部,以及皮室禁军,如今只剩下了一万三千人回到了伊犁河南岸。
至于乌槐部和突举部的人马,在撤回伊犁河南岸的第一时间,便不顾耶律直鲁古的命令,各自返回了王廷驻地。
气的耶律直鲁古大骂他们是逃兵,要将这些狗贼统统处斩。
所以,如今的耶律直鲁古纯粹就是凭借一万三千人马,对战北岸的数万金州军。
压力相当巨大。
“若是挡不住这些叛军?”
“那就只能去喀什躲一躲,重整旗鼓再夺回王廷……”
耶律直鲁古心乱如麻,喃喃自语说道。
连后路都想好了,反正王廷的地盘本就是当初从东喀喇汗国手中抢过来的。
逼的东喀喇汗国不得不迁都去了喀什。
现在不过是再抢一次罢了。
作为大辽国的忠诚臣属国,相信东喀喇汗国一定能理解王廷难处的。
而且喀什路途遥远,与王廷之间隔着一座巨大的南天山山脉,即便是金州军攻下了王廷,短时间内也没有能力继续劳师远征的。
良久之后,火炮的声音停止,喊杀声也慢慢消失。
很快,帐帘被掀开,塔阳古跌跌撞撞冲进来,锁子甲上挂着半截断箭,披风不知何时已被撕成布条。
他扑通跪倒在地上,大声说道:“陛下,微臣幸不辱命,金州军已经被我们打退了,撤回了北岸。”
耶律直鲁古强迫自己镇定,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唾沫,却听见声音依然沙哑得陌生:“当真?”
“真的退了,陛下。”
得到确认之后,耶律直鲁古重重松了一口气,内心翻涌着复杂的狂喜与不甘,狂喜于不必即刻丢弃王廷,不甘于竟要靠侥幸换取喘息。
但是危机并没有真的结束,仅仅只是打退了金州军的一次进攻而已,接下来还会有无休止的进攻。
王廷依旧岌岌可危。
想到这里,耶律直鲁古都感觉到可悲,曾经令草原震颤的大辽威严,如今竟要在这残榻之上,靠着敌人的“仁慈”延续。
“这些叛军犯上作乱,实在是当诛其九族。”
“不过,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退这些叛军为妙。”
“塔阳古,你有何办法?”
耶律直鲁古慢慢靠在了床榻上,仿佛浑身没有了力气一般,中气不足的问道。
塔阳古额头抵着冰凉的泥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