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蕃余孽的问题,只能寻求诉诸于武力。如果不通过战争手段除掉那些异端,以后推行任何政策都可能引起二次叛乱。难道就这么一直妥协、“商量”下去?不破不立啊。再说,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,正义只在刀剑之上!
不过,虽然圣人的想法很符合成汭的价值观,但——
成汭认真思索了一番,提示道:“新秦与河东接壤,若直辖该地,党项八部和灵、夏武人集团恐怕会寻求李克用的支持,河东文武也会有唇亡齿寒之忧。三者合流的可能性很大。何况眼下听说陛下还委托了马殷讨伐湖南巡属,以马殷的个性,断然不会乖乖当一把刀。万一作乱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三家会联起手来对付我?”圣人侧过脸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。
“不绝对。”成汭说道:“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,联手对付陛下的恐怕还不止三家。陛下虽拥兵十余万,却未必敌得过,这是武帝、庄帝的局面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任何一次主动出手,都有很大可能让局面不可收拾。”
圣人点点头,道:但我没有办法,灵、夏之地豪强、渠帅遍地,不受控制的武夫足有数万。即使以你的能力,到了当地也是处处掣肘。卧榻之侧,难容他人酣睡,只好除掉他们,能做到什么程度,顺势而为吧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成汭接口道:“汉魏故事历历在目,地方势强,官府就难治民、难收税,到头来上弱了国家、下苦了百姓,天子平白背骂名,徒肥了某些人。暴力破局是对的,但得审慎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圣人忽然又问道:“你有没有意向职位?”
“这……”成汭惊讶于圣人的慷慨,在他印象里,圣人一直是个守财奴。出于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信条,他谨慎道:“圣人让臣干什么,都是应该,哪有臣子挑三拣四的?”
“让你说你就说。”圣人翻了个白眼:“你我君臣,我会搞那些小心思试探你?”
要的是态度嘛。成汭心里嘀咕道。
“司隶校尉,大司农,你能不能胜任?”
成汭想想道:“以臣的门第、学问、关系,关中显贵不会买臣的账,司隶徒兵多为贵族子弟,臣也难驾驭他们。大司农倒是,但——”
“算了,这事回头再说。”步入一片炊烟袅袅的营地,圣人停止了交谈。
“陛下。”众人见到他,在读书人的带领下,陆续起身参拜。
“该吃吃,该喝喝。”圣人掸掸手指。
众人这才又坐下。
圣人随便在一堆篝火边驻足,望着抱着儿女围成一圈烤火的男女,还有一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