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丝的境地,心里便明白了,保全人家体面未尝不是高风亮节,如今想起来倒真是后悔。”
赵月婵冷笑道:“哟,这样的善心可生生臊死我,我还真该称呼你一句‘观世音菩萨’我告su你,你这样滥好人,也未必能得着好报!”她睁开眼,吃吃笑道,“你日后八成是不能生养了,是也不是?”
香兰一怔,朝赵月婵看过来。
赵月婵道:“啧啧,你还不知道罢?戴蓉那浪狗贼跟林家二奶奶谭氏勾搭上了,那断子绝孙丸就是我让戴蓉交给谭氏下的,至于后来扯上什么姜氏姊妹,我倒不知情了,可那药千真万确是从我这里出的。”她目光闪动,隐含残忍之色,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,“如何?观世音菩萨,如今是不是该后悔救我了?反正我也活不久,倒也不在乎你对我如何,却最恨你这样假情假意的!”
香兰看了赵月婵良久,摇了摇头,顿了顿又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我不后悔救你,若再来一回,我仍会救你的。我是真心可怜你,你自私且无爱,觉着日子里满是算计敌对乃是理所应当,无法接受能够救你帮你以德报怨的人,便要一口咬定是虚情假意,做了这样的事也是不得好报。其实这人世间本来就有美有丑,正因为丑得多了,美才愈发纯粹可贵,有些人宁愿放下世人所在乎的,把美存留下来,或牺牲巨大,或是别人说不值得我一直觉着值得。”
赵月婵一怔,微微冷笑,便不做声了。
香兰又去看林锦楼的情形,重新给他胸口涂药,盘算着等到中午林锦楼再不醒,自己便要将他推醒,喂他吃些东西。又忧愁不知这仗打完没有,不知是否该出去求救。
她又去看赵月婵,却发觉她已经晕了过去,香兰给她伤口涂药粉时,她呻吟两声醒过来,香兰叹口气,赵月婵本就是深闺里养的娇娇贵女,何曾吃过这个苦,此番遭了凌辱,受了伤,又跌下冰河,缺衣少食,如今连颤抖都不曾,唯有冻僵的身子,只怕是快不行了。
香兰道:“你再撑一撑,再等一时,倘若再无兵马了,我便出去寻人救咱们。”
赵月婵摇了摇头,她目光茫然,扭头看了看林锦楼,忽讽刺笑了起来:“他他只怕也不成了罢?我原一片痴心待他,后来呢想不到啊想不到,我们竟最终死在一起有他陪我上黄泉,我倒也不亏了!”
香兰不做声。
赵月婵忽然道:“你,你把我头上的钗拔下来。”香兰便取下来,只见是一支金丝攒珠钗,珍珠硕大,极有文彩。赵月婵道:“这钗少说值三百两,倘若你要获救,便用这钗料理我后事,一口薄棺木,点个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