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沾着的腐液竟与《星槎胜览》记载的“爪哇鬼洞血露”性状相同。
胎膜包裹的鬼面婴突然炸裂,飞溅的黑水中浮动着细若游丝的八思巴文——这属于元朝皇室秘传的“血魂牵引术”。
龙泉观地窟里,泛黄的《瀛涯大典》残卷正散发恶臭。沈砚之用银针挑开被蠹虫蛀蚀的页脚,露出幅惊悚的针路图:永乐九年第六次下西洋,郑和船队曾在旧港停留月余。图中标注的祭祀台形制,竟与青竹坞古寺地宫的七星桩完全一致。
在地窟堪舆图上,沈砚之一层层揭开,知晓了当年的秘密。
“三保太监当年携带的根本不是瓷器和诏书。”
“三百口鎏金棺材,装着湘王朱柏自焚未尽的尸身、景清被剥下的九窍玉,还有......从南京报恩寺塔底挖出的建文皇帝齿骨。”
雷纹铁尺突然颤动起来,尺尾浮现出串葡萄纹——这是威尼斯商人在《鄂本笃游记》中描述的波斯暗号。
沈砚之想起枯叶禅师密室里的南洋海图,那些骷髅标记的位置分明是当年宝船停靠的补给港。
阴雨连绵的午夜,龙泉观来位裹着锁子甲的独眼波斯人。他脖颈挂着景教十字架,吐出的却是地道金陵官话:“永乐十八年冬,我们在大食绿洲劫过队商。八十匹骆驼驮着具青铜棺,护送的锦衣卫都绣着三头蛟纹——那是东厂最隐秘的龙骧卫。”
独眼客抖开的羊皮卷上,用阿拉伯文与梵文双语记载着骇人见闻:青铜棺在霍尔木兹港装船时,夜夜传出婴儿啼哭。途经摩加迪沙那晚,值夜水手目睹棺盖浮现出明朝皇宫虚影,琉璃瓦上爬满会蠕动的血字。
“最后接手的是群黑袍医师,带着医院骑士团的徽章。”波斯人突然抽搐起来,眼眶中钻出条双头蜈蚣,“他们在马耳他岛打开棺椁那天,热那亚整条海岸线都漂满发光的黑水母......”
沈砚之连夜破译出鬼面婴遗留的八思巴文,发现其中混杂着古拉丁语祷词。当把南洋血玉碎片拼在雷纹铁尺上时,浮现的地图竟延伸到地中海西端——青铜棺最终抵达的坐标,正是十四世纪黑死病发源地:克里米亚的卡法港!
骤雨敲窗时分,泛舟道人突然焚毁所有典籍。他在灰烬中扒出片烧焦的龙鳞甲,背面蚀刻着首诡异的回文诗:
“尸解西洋渡,魂缠北斗枢;怨煞乘风起,黑蛆啮玉壶。”
子时三刻,龙泉观古井喷出腥臭黑雾。沈砚之拽上来的铁箱里,静静躺着郑和亲笔签押的航海日志。永乐十三年三月十七日的记录用朱砂写就:
“夜遇爪哇血潮,随行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