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风平浪静。
深夜,丹阳学宫已经散学,只能看到些许卷王,在学舍中熬夜苦读或炼丹、炼器,李镜则在学宫后方的竹林中,和穆老儿下着棋。
丹王府内挂上了白灯笼,丹王披麻戴孝站在丹王阁上,遥望洛京方向,满面哀色,身后书房内,还放着一杆长枪,是徐魂礼给谢尽欢量身定制的兵刃,只是还没机会送出去。
郡主府后巷,老县尉杨霆坐在院子里,和孙儿讲着儿子在京城的丰功伟绩:
“彪大怒,将众人护之身后,提刀直面妖人……”
“哇,爹爹好厉害……”
……
距离不远的第六间院子,虽然近一个月无人居住,但房东太太非常上心,安排仆人定期清扫,如今内外院依旧一尘不染。
谢尽欢知道王府可能存在冥神教眼线,为防消息走漏,并未惊动王府人手,无声无息飞身跃入白墙,等到进入正房之内,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:
“呼……”
南宫烨浑身被汗水浸透,已经撑到了极限,不过抵达紫徽山外,附近就是穆云令坐镇的学宫和王府,还是放心了些许:
“这……这是谁家?”
因为一直靠软妹散压制药性,声音非常柔婉。
谢尽欢长途奔袭,浑身同样汗如雨下,此时背着冰坨子来到西侧的卧室,放在了架子床上:
“这是我在丹阳租的宅子,巷子里住的都是王府门客和衙门中人……”
在离开丹阳之前,房舍被青墨和婉仪收拾过,此时床榻上被褥枕头摆的整整齐齐,为防落灰还盖着层白布。
谢尽欢把白布掀开,将已经快要脱水的冰坨子扶着靠在枕头上,想用冰寒气机援助,但气海已经几乎耗尽了,只能摸出‘衔书麒麟佩’练气,又在冰坨子腰间摸索:
“火上浇油丸,你带了没有?”
救命药物,南宫烨自然带着。
但瞧见谢尽欢心跳如雷,汗水不停从下巴滴落,左臂被抓出来的五个血洞,南宫烨就算铁石心肠,又哪里能让谢尽欢再受烈焰焚身之苦,摁住腰间杂物:
“你……你别吃了,你休息一下……”
谢尽欢坐在跟前大口喘息,眼神无奈:
“你都快没了,我怎么休息?我气海见底了,难以维持冰寒气机,现在吃药,待会帮你压下阳毒再休息……”
南宫烨抓住药瓶,并未松手。
今天这一趟出门,她是真的心如刀绞,先不说谢尽欢咬牙一路奔波,不忘给她输送冰寒气机,光是在山林里飞扑搭救,都让她此刻满心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