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宣布,此地绝不允许喧嚣与流血!”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,教堂外蓦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洪亮的声音,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。随后,戈弗雷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他是艾赛德,那位只身入总督府、劝降伊夫提哈的勇者!你们之中无人有资格对他无礼。更何况,他背负的那柄圣剑——德尔克鲁,也非普通人所能招架。好了,都退下吧,我要入殿朝圣!”
人群随即一阵骚动,低语声如潮水般起伏不定,片刻后便又归于寂静。只见戈弗雷的身影自光影交错的柱廊间缓缓浮现。他已卸下耀眼的战甲,脱去象征权力的披风,只着一袭粗布白袍,衣角沾染尘土,肩头略有汗渍,赤足踏在冰冷的石板上,仿佛与身处圣地的每一寸大地血肉相连。他此刻不再是那位令穆斯林闻风丧胆的征服者,而是一名虔敬的苦修士,灵魂赤裸,心灵谦卑,只以凡人之姿走向上主的圣地。他的神情肃穆而平和,仿佛将一切尘世荣耀都抛在圣城之外,只携一颗悔罪之心而来。
教堂内本喧哗纷乱的气氛霎时凝固,众人似被无形之力感召,纷纷退至两侧,为他让出一条直通圣墓的通道。无人敢言语,亦无人敢阻挡这沉静如潮的庄严气息。士兵放下兵器,难民止住哭泣,修士们低头合十,连那些最顽固的斗士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,在这片刻的神圣中沉默不语。
阳光从高窗洒下,映照在戈弗雷银白的发丝上,微光流转,仿佛是天启之中的圣灵光辉。他双手合于胸前,步伐缓慢而沉稳,每一步都似踏在灵魂的深渊之上,重而庄重。那不是一个胜利者的脚步,而是一个背负众生苦难者的行走。他身后数名亲卫默然随行,面容沉静,盔甲上除去了徽饰与荣耀,只留下沉重的铁色,象征着他们此刻不为战争,只为祈祷。
戈弗雷没有理会周围无数的目光,那些或敬仰、或惶恐、或泪眼盈盈的注视在他眼中都如过眼云烟。他径直走进教堂正中,目光低垂,仿佛将一切光明都摒于身外,只余心中一束微光,引他向前。他来到圣墓之前,缓缓屈膝跪地,身躯微颤,如承受千钧重负般将额头贴近地面,双手紧握着一串木制念珠,粗糙的珠粒在指间滑动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,与修士吟诵的赞美诗交织成一首静谧而悲怆的乐章。
泪水悄然滑落,滴在冰冷的石板上,悄无声息,却胜过万语千言。他的嘴唇轻动,像是在低语,或是祈愿、或是忏悔,那些未能归家的灵魂,那些倒在城墙下的战友,那些在烽火中哀嚎的无辜者,此刻都化作他祈祷中的名字,一一献于主前。
戈弗雷的背影静默如碑,仿佛与这座圣堂融为一体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