险大了去了!”
格雷蒂尔闻言,朗声一笑,毫无恼意,反而像早已预料到质疑。他从羊毛斗篷的内层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,郑重其事地放到李漓面前,大声说道:“我早知道你们会怀疑!”他眉飞色舞,嘴角带着几分自豪,“瞧瞧这个,这是文兰那边的斯克拉林人给我们的交换之物,这就是我们诺斯人到达彼岸的凭证!”
那是一件精致的羽毛头饰,由数根彩色鸟羽和细小贝壳编缀而成,中央用一根动物筋线扎紧,工艺虽称不上奢华,却带着浓烈的异域风情。一种未经雕饰的原始之美,从那羽毛间流露而出。李漓接过头饰,指腹轻触那一根根羽翎,眼神不自觉地凝住了。他认得这种风格——那分明是北美印第安人部族的手工艺,质地、配色、结构与他在后世博物馆中见过的几乎如出一辙。一股微妙的震动从指尖直达心底。这东西,绝非随意伪造。那轻盈而真实的存在感,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风,撩动着他心底最隐秘的一层记忆与渴望。难道——这位笑意横生的诺斯人,真的掌握了通往“文兰”的线索?
格雷蒂尔见李漓沉吟不语,还以为他已然动心,便顺势挺起胸膛,声音愈发铿锵有力:“在冰岛,父亲是个有头有脸的酋长——可惜我是次子,什么都轮不到我。一块地也好、一间屋也罢,甚至连家里的牧羊犬都归了我哥哥。”他耸耸肩,笑得带几分嘲讽,“所以,我只能靠自己走出去拼搏。”
格雷蒂尔指了指李漓手中的羽饰,语气一顿:“你手里那件东西,是我们家族祖上传下来的纪念品。可我父亲,就是用这个玩意儿把我打发出门的,他对我说——‘去吧,去追你的梦吧’。呵呵……”
格雷蒂尔收敛笑意,右拳轻敲胸口,眼神沉稳炽热:“我说得再清楚不过:我不是来讨饭的。我要发起一场远征,去寻找那个阳光灿烂、野鹿成群的文兰。我要在那里建立一个新国度——属于我们诺斯人自己的国度。不归王侯,不听教会,只属于自由、勇敢、不肯俯首的人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那双北地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住李漓,像盯住一个命运的赌注:“奥德尔告诉我,你不仅富得流油,更有胆识,敢走旁人不敢走的路。我信你能看出文兰的价值——也信你敢赌这一把!”
遮阳棚下,约安娜慵懒地倚靠在藤椅上,手中的红酒杯已被她轻轻搁在矮桌上,杯中残余的酒液映着阳光,泛着琥珀般的光泽。她低头抱起匍匐在椅子旁的一只花猫,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猫儿柔顺的毛发,引得它惬意地眯起眼睛,发出低低的咕噜声。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件北地水手送来的奇异物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