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唾沫,各自手里捧着一个陶碗,眼巴巴盯着肉锅。
三人鏖战一日半夜,各个带伤,此刻脱去甲胄,浑身上下都用药物涂抹,红着眼睛、披头散发,形容狼狈至极。
不过那等惨烈战斗之下还能活了下来,足够幸运……
薛仁贵也一日一夜未曾合眼,但发髻整齐、胡须干净,整个人神采奕奕、精力充沛。
“敌军开始用饭了,看来打算撤退。”
薛仁贵说了一句,然后拿着一根木棍伸入锅里戳了一块肉放到阿罗撼碗里,继而又戳了一块放在贺鲁碗里,笑道:“这一战,二位居功至伟,稍后的战报我将二位的功劳具陈其上,八百里加急送入长安,为二位请功。”
贺鲁与阿罗撼连连点头,却也不说话,端着碗张开大嘴便咬了一口肉,烫的连连吸气却舍不得吐出,嚼了几口,囫囵吞下。
长时间剧烈战斗早就耗尽了体力,此刻又困又乏、疲惫至极,眼中只有碗里的肉,什么功勋都得等着吃饱了肚子再说……
薛仁贵又戳了一块肉放入高德逸碗里,抬手拍拍他的肩膀,赞许道:“大帅已经知晓你的功勋,许你司马一职,定远将军、上骑都尉!”
贺鲁与阿罗撼两人乃是胡族,其官职爵位之授予必须经过政事堂、由陛下亲自拟定。高德逸则是安西军将领,其叙功由大都护府、兵部拟定即可,而房俊在这两个衙门的影响力,足以一言而决。高德逸先是一愣,惶恐道:“这这这,不合适吧?”
升官晋爵固然是好事,可他想起现在大都护府的司马乃是眼前的薛仁贵…
不过马上醒悟过来:“将军也高升了?”
薛仁贵笑着道:“你们这些兄弟出生入死,我也跟着捡了好处,此战过后便是副都护了,惭愧。”高德逸连忙道:“若非将军指挥若定、身先士卒,吾等焉能升官晋爵?多谢将军美言,多谢大帅提拔!”
升官晋爵之前提,必须立下殊勋才行。
但立下殊勋未必就能升官晋爵。
唐军虽然纪律严明、审查严格,但“贪墨军功”这种事同样时有发生,譬如此战,以薛仁贵之身份、地位、权势,加上与房俊、裴行俭之间的关系,将首功揽为己有,军中上下谁敢不服?
若如此,高德逸绝无可能晋升为大都护府司马!
需知安西都护府乃大唐都护府之众序列第一,主管西域之军政,名副其实的“天下第一封疆大吏”,都护府司马是从四品下,放眼大唐军队序列,比这个官职更高的不超过五十个!
必然是薛仁贵将他的功勋实打实上报,且大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