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明鉴,此事可暂时搁置,容后仔细商议,可陨国公应当如何处置?”
众人恍然,险些将正事给忘了……
李承乾挠头,犹豫不决。
若是按照国法律例,张亮之行为不可姑息,应当将其召回长安予以严惩。可人家张亮打出的旗号是“为兵卒复仇”,失踪且最终被害的兵卒有名有姓、载于兵册,张亮作为封疆大吏,如此作为倒也说得过去。况且正如房俊所言,身为一地封疆,难道遇到此等事情还得先行向朝廷请旨,而后才能有所行动吗?处罚张亮不妥,姑息枉纵也不妥……
抬起头,左右环视一周,问道:“卫尉卿何在?”
刘泊道:“启禀陛下,卫尉卿独孤览告病在家,已有多日。”
李承乾叹口气,道:“独孤将军年高德劭,已过花甲之年,也是时候优游林泉、含饴弄孙了。”堂堂九卿之一,常年告病不问衙中事务,算是怎么回事?
刘泊沉默一下,颔首道:“微臣稍后与卫尉卿谈一谈,争取拿出一个妥善的处置方式。”
卫尉卿独孤览……应该致仕了。
李承乾只得又看向李勒:“英公以为,陨国公之事当如何处置?”
李韵思索片刻,道:“陛下明鉴,陨国公虽然罔顾法令、擅启战端,但其事出有因,对于绑架、杀害大唐兵卒之任何势力,都应予以强烈之报复,不可姑息!所以,陨国公有错,但情有可原,可由中书省制诰,予以申饬,罚金三百,以儆效尤。”
刘泊等人不满,却也没办法反驳。
毕竟房俊刚才已经将“尚武之风”上升至国家战略之高度,自家兵卒遭遇绑架、杀害,若不能予以报复,何谈“尚武之风”?
若是按照房俊之言论,张亮非但无过、反而有功……
一场不是朝会的朝会,房俊舌战群儒,将一众文官压得抬不起头,但其实并未取得真正的决议。这倒是并不奇怪,事关军事战略,焉能一番话便论断对错?
谁对谁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为帝国制定长久战略。
甚至就连张亮擅启战端、屠杀土著一事,最终也不了了之……
从承天门出来,抬头看了看两侧威严厚重的门阙,接过亲兵递来的马缰,翻身上马,在一众亲兵簇拥之下出了延喜门,返回崇仁坊内的梁国公府。
进了家门,见到管事跟在一旁,随口问道:“父亲可在家中?”
管事面色古怪,小心翼翼道:“家主这些时日一个人待在书房,吃住皆在那里,吾等只奉命送去吃食、洗漱用品,其余一时间一概不得入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