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河的时候就说的非常之清楚:古人治河,只是除民之害,今日治河,乃是恐妨运道,致误国计,其所关系,盖非细故。
因为一旦黄河北流,不仅会在河南等地泛滥,更重要的是会导致运河水量减少,影响运河行船,进而影响漕运。对于朝廷而言,漕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即便是高拱等人听到潘季驯的解释是,也都默不作声了,漕运是万万不能出事的,虽然朱载坖一直在推行海运,但是海运现在毕竟还不成熟,不能完全替代漕运,漕运的四百万石漕粮是维系大明九边安定的压舱石,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。
高拱沉声说道:“漕运必须要保,这事没得商量。”
潘季驯说道:“下官当然知道漕运必须得保,要是漕运出了差错,下官这个河漕总督还有什么脸面惶惶然列于士大夫之列?”
陈以勤问道:“潘总河,一定要黄淮合流吗?”
潘季驯向诸位重臣们解释了此事,黄河夺淮入海,是从宋金以来的故事,但是黄河水浊,携带着大量的泥沙,而淮泗之地,地势本就低平,泥沙沉积,久而久之,河床抬升,势必形成悬河,悬河一来危险极大,极易泛滥成灾,二来就是对于运河的风险也极大,所以潘季驯力主实施束水冲沙之法,就是希望通过收紧河道,利用水的冲力,冲击河床底部泥沙,从而达到清淤防洪的目的。
潘季驯接着说道:“诸位,以人治河,不若以河治河也。夫河性急,借其性而役其力,则浅可深,黄可济运也。”
马森说道:“不管如何,国家之大事在漕,而漕运之利惟赖河,治河之要,在此也!”
潘季驯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,无论是祖陵还是漕运,这都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,尤其是祖陵,一旦有任何的闪失,他潘季驯都会吃不了兜着走,这个问题潘季驯是很清楚的。
其实现在的问题已经是非常之简单,既要保漕运,又要保祖陵,只能牺牲南岸,但是百姓何辜?泗州何辜?哪个敢上来就说放弃淮泗之间的土地和一座泗州城,潘季驯敢提,科道的奏疏就敢把他淹死。
这点无论是潘季驯还是高拱等人都很清楚,而且他们作为还是有点操守的臣子,对于这事也实在是下不了决心,为了所谓的祖陵,就要淹没百姓的家园,使得泗州成为一片泽国,这怎么说都不是贤臣之所为啊!
高拱说道:“潘总河,你要仔细思量,想个办法才是!”
潘季驯听了之后,只是报以苦笑,哪有那么容易,若是有好办法,潘季驯至于提出现在的方案吗?作为长期治河的臣子,潘季驯怎么不知道治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