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时,整个二楼都挂满了大红灯笼。
徐北游下意识地取出一块从刚刚漂洋过海来到江都不久的怀表,打开表盖看了一眼时间。
刚好是酉时四刻。
再有三个时辰便是二月初二。
有诗形容春雨是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
正当这个天色完全昏暗的时候,一场春雨悄然而至,雨声沙沙。
在这个初春时节的夜晚,整座江都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,本该早早关上的神策门大敞着,却不见半个守门甲士。
这个时候有一行僧人从神策门缓缓步入江都,身影在细密的春雨中若隐若现。
同时各大坊市间也出现了成群结队的修士集结,在这场春雨中静静肃立。
就在三个时辰前,杜海潺和秦广王已经返回江都,如果不出意料之外,张召奴此时也在江都城中。
戌时时分。
徐北游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的怀表,神情平静地望着戏台。
此时的戏台上已经演到了这出戏的最后一折。
天元坊中的秦府灯灯火通明。
三名女子站在庭前,庭院中满满是人,他们都是三大宗门在江都城中的真正精锐。
与此同时,一名白衣僧人孤身走在道术坊湿漉漉的街道上,双手合十,任凭从天而落的雨丝打湿自己的头皮和僧袍。
戏楼中的戏终于步入尾声,那人也终于从戏中回过神来,聆听着楼外的夜雨声,雨势似乎有越来越大的倾向。
他并不在意,平静温和道:“有些事情,苦苦相求而不得,等我已然要放弃的时候,它又主动送上门来,世事无常多变,莫过如此。
徐北游轻声道:“有心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”
那人笑了笑,问道:“有没有想过做江都之主?”
徐北游微笑道:“想过。”
“真是好大的志气。”
“仅仅是想想而已。”
“只要想了,就有可能去做,只要做了,就有成功的可能。”
“有成,就有败。”
“成王败寇,这个道理你该懂,成了就是志向,败了就是野心。”
“其实,前辈你的志向更大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我只是想要一个江都而已,您却想要偌大的天下。”
“天下?”
“亦或是修行界。”
“志向这东西,就像野心,总是一点点变大的,谁也不是刚出生就气吞万里如虎,就拿当年的萧煜来说,他初到草原时绝不敢奢求日后的君临天下,恐怕要等他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