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碴子似的北风卷过晒谷场,刮得人脸上生疼。
陈凡押着两个蔫头耷脑的俘虏踏进姜家沟时,隔离区那边刚消停的喧闹又像火星子溅进了干柴堆。
“看!凡子回来了!”
“抓着了?问出药没?”
“问个屁!肯定护着严宽那老狗呢!”
几个眼窝深陷的村民围上来,眼神里是饿狼般的急切和猜疑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凡脸上。
陈向阳额头那块被土疙瘩砸破的伤口还渗着血丝,死死拦着人墙,嗓子都喊哑了。
“都消停点!凡哥抓人去了!药的事肯定有说法!”
陈凡目光越过人群,像冰冷的探针,直刺隔离区角落。
药罐子打翻在地,黑乎乎的药渣混着泥污,一片狼藉。
林向晴脸色煞白,头发凌乱,正和一个被陈向阳手下扭住的汉子怒目而视。
那汉子还在嘶吼:“…我爹就剩一口气了!凭啥不给他用!是不是你陈凡把好药藏了给严宽?!”
陈凡没理会这些叫嚣,大步走到塔莉亚的草铺前。
女人躺在那里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脸上那层骇人的潮红似乎褪去了一丁点,但嘴唇依旧干裂发紫。
她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那条磨破了边的旧围巾,指关节白得吓人,仿佛那是她沉入无边黑暗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小包,里面是几株在狼窝附近石缝里抠出来的、带着泥土腥气的紫花地丁。
林向晴立刻凑过来,接过草药,动作麻利地捻碎一小部分,用仅剩的一点温水化开,撬开塔莉亚的牙关,一点点喂下去。
苦涩的药味弥漫开,塔莉亚喉咙里发出微弱地吞咽声,眉头似乎无意识地舒展了一丝。
“太少了,杯水车薪。”林向晴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绝望的沙哑,“这点药效,吊不住命。”
陈凡的心沉得像坠了块铅。
他猛地起身,一把揪起地上那个稍显机灵点的俘虏的衣领,力道大得几乎将人提离地面。
冰冷的枪口有意无意地蹭过那人的太阳穴,声音不高,却像淬了冰的刀子,扎进对方骨头缝里:“说!王老疤藏在哪?截的药又在哪?一个字废话,老子崩了你喂狼!”
那俘虏对上陈凡那双烧着暗火的眼睛,吓得魂飞魄散,裤裆瞬间湿了一片,语无伦次
“在…在林场!老林子深处…废弃的伐木点!王哥…王老疤他…他说了!”
“就等…等你们村里自己人打起来,乱成一锅粥…他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