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咚~~~”
敲门声带着冬夜的寒气,突兀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屋内的宁静。
王安平放下手里刚读完的信件。
一封是上次来村里借钱的周苍山周老寄来的,没什么要紧事,就是祝他新年快乐,邀他有空去首都家里坐坐。
另一封来自首都外文图书馆,信里说,感念他今年帮忙翻译了好几本书,给于的报酬不多,知道他母亲身体欠佳,特意寄了些奶粉和麦乳精过来聊表心意。
还有一封是钢铁厂寄来的感谢信,言辞恳切,说只给了那点报酬实在过意不去,言语间透着歉意。
“大哥,睡了没有?”门外传来二妹王安琴压低的、带着点怯意的声音。
“没呢,门没闩。”王安平应道。
房间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二妹王安琴缩着脖子走了进来,嘴里呵出一团白雾,脸颊被冷风吹得微红。“冻坏了吧?”王安平看她搓着手,问道。
“没……还好。”王安琴在靠墙的凳子上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有些局促。
“咋了?今年期末考得怎么样?”王安平习惯性地问起学业。
“我成绩……不就那样嘛。”王安琴含糊地答了一句,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。
王安平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,笑了笑:“坐吧。这么晚过来,找我有什么事?”
王安琴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像鼓足了勇气般,声音细若蚊蚋:“大哥,我……我不想要嫁人。”
王安平愣了一下,随即温和地说:“谁说要你现在就嫁人了?你还要读书呢!不过你这年纪也确实到了说亲的时候。村子里那些比你小好几岁的姑娘,哪个还没定亲?先找着,遇到合适的,处处看。等你高中毕业了,再结婚也不迟。”
二妹的脸更红了,声音更低,却带着一股倔强:“我还……我还想读大学呢。”
“读大学和你结婚又不冲突,”王安平耐心开导,“大学生结婚的多着呢,还有的怀着孩子、抱着孩子去上课的,不也照样把书读下来了?”
“可是……我就是不想结婚。”王安琴猛地抬起头,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和迷茫。
王安平看着她,心里明白了几分,无声地低叹。这丫头,终究是被他那个‘妈宝男’的爹和苦命的妈的婚姻吓着了,对婚姻本身产生了根深蒂固的恐惧和逃避。
“傻丫头,”王安平的声音放得更柔和,“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咱爹那样的。你说是不是?”
“嗯……”王安琴闷闷地应了一声,随即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