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啦——哐当!
粗重的铁链瞬间绷直,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啸!悬在高处的巨大梯形铡刀被这股蛮力强行拉动,猛地挣脱了卡槽的束缚,带着一股凄厉的风声和令人心悸的惯性,朝着下方——朝着我的后颈——呼啸砸落!
锈迹斑斑的梯形刀身,在昏暗的天光下划出一道模糊而致命的轨迹。冰冷的死亡气息,如同实质的冰锥,狠狠刺穿了雨幕,直抵我的脊椎!
就是现在!
求生的本能和前世浸淫到骨子里的机械直觉,在死亡的临界点上轰然爆发,融合成一股超越极限的冷静。那零点几秒的下落时间,在我高度集中的感知中仿佛被拉长了数倍。铡刀呼啸的风声、锁链刺耳的摩擦、雨水砸落的节奏、刽子手粗重的呼吸……一切细节都被无限放大。
能量传递路径!支点!摩擦点!关键就在那根该死的、锈死了一大半的木质主销轴!
身体被捆缚,但手指还能动!我猛地将头向左侧尽力一偏,最大限度地拉开脖颈与那死亡落点的距离。同时,被反绑在木枷后面的双手,凭借着极限运动练就的惊人柔韧性和对关节的绝对控制,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角度,狠狠屈起中指和食指,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,对准木枷内侧、正对着那根粗陋主销轴支撑点的位置,闪电般弹了出去!
笃!笃!
两声极其轻微、几乎被雨声和锁链噪音完全吞没的闷响。